時間是在我小時候
當我很小很小的時候
家裡還未改建
樓梯底下有個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角落裡還放著一個老舊的雙門衣櫃
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
問大人們也說不知道
我猜我的問法沒有讓大人察覺眼前這孩子心中的世界有多複雜
關於總是覺得小孩很天眞這點，大人們眞的是很天眞
殊不知那個陰暗角落的衣櫥造成我多大的困擾
天啊我家有個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名堂的衣櫥
結果未知成了恐懼
就連做噩夢時
追著我的怪物都是從衣櫃裡跑出來的
於是我變成那種連自己家的樓梯都不敢爬的膽小鬼
要是早上起床房間空無一人
我會用盡一切哭法讓全世界知道我的存在
什麼樣的事如此轟動武林驚動萬教
其實就只是因為我不敢自己一個人下樓梯
如果現在跟老媽說起這件事
當時每次都會衝進房間安撫我的她應該會覺很無言吧
這回再去宜蘭
看到了在空中飛的巫婆
想起以前很害怕那種不睡覺就會來啃你的巫婆
所以小時候睡覺時
總有種睡不著會很慌張的百感交集(小孩早熟的原因還眞多)
現在根本不知道小時候在怕什麼
就連是啃掉耳朵還是手指頭都忘記了
倒是無關緊要的記得一堆
當時我聽完很害怕的問老媽
"那巫婆會從哪裡進來?"
"嗯...從煙囪"
根本就是抄襲聖誕老公公的設定
結果我聽進去了還馬上乖乖上床睡覺
現在想起來當時我還眞好騙
其實家裡根本沒有煙囪
後來過聖誕節時
我還很熱血的想去打掃這個聖誕老人進來的地方
終於戳破這個薄弱到極點的謊言
於是用一副奧房客對房東坳冰箱的口氣
對著媽媽抱怨:為什麼這個家沒有煙囪勒!!!
儘管有個陰暗角落的衣櫃
儘管裡面會爬出不知道是啃你手指頭或耳朵的巫婆
家裡還是有很多讓我覺得安心
在我哭時會衝進房間的老媽
哄我入睡後在鏡子前拍化妝水的聲音
停電時會在我床邊搧扇子一整晚的老爸
刮鬍子時電動刮鬍刀的聲音
小時候總是和我一起罰跪的老哥
嘴饞時打開品客洋芋片瓶蓋的聲音
每當聽到這些聲音
我就會沒來由得放心許多
然後像踢斷電線般立刻沉沉的睡去
曾幾何時
我顯然失去了這種心安理得
網誌右上角放著蕭堯製作的影片
記錄著這幾年電機系排的成長
做得相當棒
我看了好幾次還是覺得很好看
我最喜歡的一段
是出現在約莫七分鐘的地方
穿著學士服跟大夥在七館前自以為虛擬隊形的十幾連拍
當中唯二穿著學士服的阿肥和我
只有一個人離開元智
希望明年放榜時
我能再一次
重溫哪種心安，然後陶醉其中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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